邢叶背着手,面色阴沉,身后凝着金银参半的香坛,不怒自威。

  崔盛背后冷汗嗖嗖,脸上颇有些尴尬:

  “香主,我说着玩的,说着玩的。”

  花二娘嗔怪地看了一眼崔盛,

  “崔哥,你们这帮子蛮夷,天天惦记着人家的汗脚,现在好了!”

  “……”

  邢叶收起香坛,面色由晴转阴,朗声一笑:

  “能活着回来,比什么都强。崔盛,你这笔账我可记着了,改天不请我吃顿席面,你这嘴里可要多些什么东西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崔盛沉默片刻,才大笑出声,忙搂住身旁的李镇:

  “香主,这次,都亏了你和李兄弟,要不是李兄弟祭了河,要不是你招来了这么个人才,咱这兄弟的命,可都要交代在柳儿庄子了!”

  邢叶点点头,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李镇。

  果然,李镇出身远大于盘州的刘家。

  这祭河之法,自己虽不知悉,但略有耳闻。

  所谓祭河,多是借势压人,谁的势大,这河湖里的东西便不敢动谁。

  可要能在别人祭的河里渡舟,那你的道行,或者势力,可就要比那祭河人大的多。

  李小兄弟,道行不过通门小成,自然不能以本事压得住那定府境的河伯。

  所以,真相只有一个……

  李兄弟,是盘州里的鼎盛望族,这姓氏名字也是杜撰的!

  毕竟李姓是贵姓,但也是罪姓,谁会没事起这种姓氏?这肯定是大族弟子的恶趣味!

  邢叶想到这里,便越觉得自己的眼力厉害。

  可这机缘,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。

  死溪林里的人情,已经用过一次,自然是让李兄弟救回了自己帮子里的兄弟。

  这之后,怕是再不好做人情买卖了……

  邢叶正权衡着,手上也不闲着,走上前去,从筐子里掏出来一些血太岁,递交给李镇手里。

  “李兄弟,你这功劳太大,只等帮主回来商议。我先以私名,本着咱俩的交情,赠你这几斤血太岁。”

  李镇自不客气,接下,面上没有表露出太多震惊。

  毕竟这玩意,爷爷也给自己吃过,劲儿大,但效用比银太岁还强。

  “谢过邢大哥了,今个祭河,我也用了气力,现在脑子有点晕乎。要不邢大哥看着,给我们仨兄弟,安排个住处?”

  “好说,好说。”

  邢叶满口答应,便吩咐向花二娘,

  “二娘,咱庄子空房甚多,你挑间好些的,让李兄弟先下榻。”

  花二娘眉头一抬,嘀咕道:

  “这也太快了,俺还没准备好……”

  “……让你挑房,没让你也住进去!”

  “噢噢噢。”

  花二娘带着李镇三人走了,路上还嫌弃高才升和吕半夏浑身臭烘烘,直骂“臭男人”。

  高才升心里苦,只言不是你让我们扫马厩茅厕吗?

  看着四人嘻嘻哈哈进了庄子深处,邢叶这才看向崔盛。

  “崔盛,这李兄弟……是怎么同刘家人斗法的?”

  崔盛收起笑,仔细回想,这才认真道:

  “不卑不亢,甚至对待刘家人,态度有些恶劣……同刘家人打了个赌注,赌赢了,我们也过河了。”

  邢叶眯起眼,先吩咐二十几号兄弟先把太岁搬进仓里,再是心里乐开了花。

  ‘那刘家管事,虽说是刘家家奴,但也是刘家在外的门面……一身本事,足有登堂合香。我与赵香主联手,都不见得能讨得好处。’

  ‘李兄弟果然不是庸才,对刘家态度蛮横,想来其家族地位,怕不是在盘州里横着走?’

  ‘这世家子敢把李兄弟放至这偏僻地界历练,是算准了李兄弟一路平安,还是因为暗中有护道的高人?’

  邢叶四下张望,除了冷清清的郡城,幽深的荒山,便再感知不到什么。

  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
  既然这世家子无人护道,那我来护不就是了?

  ……

  ……

  花二娘找的屋子,倒还精致,里头有三张木床,硬荞麦枕头,中间还有个屏风、茶桌。

  郡里人住的,倒是比乡下讲究。

  李镇回想起老铲家的大通铺,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。

  那么多人挤在一张大炕上,放屁磨牙磕泡泡,要不是自己夜里会修习‘点命灯’的绝技,这咋样都睡不安生。

  “卧槽!这什么待遇,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们住?”

  吕半夏一屁股坐在木床上,惊讶道。

  “哼,要不是李镇,你们现在都得去睡猪圈了,新来的兄弟都有要在猪圈睡几天,磨磨心性。”

  花二娘解释道,

  “你们俩身上这么臭,还不去洗上一洗?”

  高才升与吕半夏对视一眼,一边喊着“镇哥牛逼”,一边出了屋子。

  因着白天在庄子里做大扫除的活计,这水井的位置,他们自然也晓得。

  屋子里,便只剩下李镇与花二娘。

  李镇端出来邢叶送的血太岁,因着之前的教训,一点点掰了吃。

  他又分给花二娘一块,

  “花哥,吃吧。”

  花二娘并不接,

  “这是你的酬劳,我要不得,而且,别叫我花哥,叫我二娘。”

  “好的,花哥。”

  “!!”

  见着花二娘都要怒了,李镇才笑笑,

  “开个玩笑,别介意。”

  花二娘眼神忽然有些哀怨,嗔怪地看了李镇一眼,

  “李郎,你咋知道,二娘我喜欢幽默的男人~”

  “??”

  李镇不寒而栗,手里的血太岁都掉在了床上。

  “哈哈…逗你玩的,想我二娘也是一介莽撞人,彪悍得很,怎会有龙阳之好?不过是这些兄弟开开玩笑罢了。”花二娘解释道。

  李镇不敢苟同,依旧小心翼翼。

  因为有些人,他的真心话往往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。

  “李兄弟,咱说个明白话,现在你也与我熟识些。我便告诉你……”

  “咱临字堂没有堂主,也有,不过血肉祭太岁,化成了镇物,因着堂里只听两位香主的。”

  “别看咱们表面和和气气,但暗地里,却分了两拨子人,一些,自然是听邢香主的。另外的,自然是赵香主的狗腿。”

  “咱们帮里四十几位兄弟,如今你看到的二十人,都是邢香主的人。”

  李镇听了明白。

  这一个组织,就算有一位主权的,手底下也会分成各个派系。

  但连主权的都没了,一个帮派里,这情况自会愈演愈烈。

  “帮主之前提过一嘴,说我们临字堂群龙无首,便要再选出一个堂主来……”

  花二娘苦涩道:

  “但邢香主为人老实敦厚,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,整日只晓得出苦力,为帮里谋实事。

  但你看那赵香主,他却在这节骨眼上去接应帮主?咱们帮主可是定府境高人,要他能干个啥,不过是献殷勤去了!

  届时等赵香主成了堂主,咱们的苦日子,可过不完哩……”

  李镇听了明白,缓缓道:

  “放心吧,既然都是香主了,那肯定没有善茬,你也别小瞧了咱邢大哥,他一定有自己的谋划。”

  花二娘揉了揉眉心,起了身。

  “但愿吧,时候不早了,你先早点歇息。”

  待花二娘走后,李镇便也琢磨起来。

  邢香主的谋划,到底是啥啊?

  怎么总感觉,他老要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呢……

  忽地,李镇感觉屁股下面湿漉漉的,便坐起来一看。

  这一眼,惊得他瞳孔骤缩。

  这块血红的肚兜,他可是趁着诸人不备,丢到柳儿河里去的。

  这不过两三时辰的功夫,又回来了……

  ……

  一夜无话。

  次日一早,帮子里多了两个外人,说是来找李镇的。

  宁员外身边跟着小厮,手里大包小包不知拎着什么。

  他别过脑袋,看向自家那闺女,道:

  “该怎么做,不用爹教你吧?”

  换了身青色襦裙的宁家小姐,羞的脸红,双手叠在一起,怯生道:

  “知道啦!给那公子倒水的时候,屁股撅高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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