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亦菲太想进步了。

  她满脑子都是“自己对角色是不是还没有足够深刻的理解”。

  可想来想去,她都没得出个所以然。

  这么思考着的柳亦菲,缓过神来的时候,发现陈远已经离开。

  其他演员也早就不见踪影了。

  “回酒店再重新读一遍剧本吧。”

  “多看多想,多付出一份努力,总该是没错的。”

  “只要你付出的比别人多,你就能比别人多一份收获!”

  柳亦菲一边在心里默默cpu自己,一边向着拍摄基地外走了起来。

  咔擦!砰!

  这时,她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摄影棚传来了一些声响。

  柳亦菲在拍摄基地内的一栋小楼。

  这里是陈远专门临时搭建的《功夫》剧组休息室。

  小楼后面就是摄影棚。

  听到声音的柳亦菲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和好奇。

  “摄影棚怎么会有声音传来?”

  “现在时间也不早了,不是都回去了吗?”

  “不会是……有小偷来偷器械吧?”

  柳亦菲也是胆子大。

  她也没去喊人,自己一个人绕过了小楼。

  摄影棚的大门半掩着,里面灯火通明。

  “应该不是小偷。”

  “不过,这时候谁在用摄影棚?”

  柳亦菲蹑手蹑脚地走近了摄影棚。

  等她来到摄影棚外,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状况。

  陈远正带着几个剧务在里面调整设备。

  也不对!

  陈远不是在调整设备。

  “那边的灯光稍微暗一点。”

  “这边的镜头移动稍微慢一点。”

  “下面的镜头到了这边的时候,上面的镜头得第一时间接上去。”

  “镜头往上的时候,要更贴着墙壁,这样压迫感会更强一些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陈远在不断指挥着剧务,不断调整着镜头。

  这是……在干什么?

  拍摄?

  不对呀!

  现象根本没有演员。

  可不是拍摄的话,陈远为什么一直盯着镜头。

  “模拟……拍摄?”

  “提前调整好灯光,镜头?”

  “等开拍之后,就能一蹴而就?”

  “这……有点扯了吧?”

  柳亦菲感觉自己好像猜测到陈远在干什么了。

  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荒谬了。

  砰!

  突然的,一声闷响响起。

  有一块木板从摄影棚搭建的建筑的二楼砸了下来。

  “时机不对。”

  “这样吧,你注意我手势。”

  “我挥手,你立即让牌匾砸下来。”

  “等正式开始拍摄后,不要再出现这种失误了。”

  木板砸下来后,陈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
  真是在……模拟拍摄?

  可这有用吗?

  应该是有用的。

  可为什么不等正式开机,等演员都过来的时候,进行“实战”?

  为了省时间,省拍摄成本?

  “陈远的电影还需要考虑拍摄成本吗?”

  柳亦菲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想法。

  这个晚上,柳亦菲在摄影棚外站到了两点二十三分。

  不是陈远在这时完成了工作。

  而是她双腿实在受不了了。

  她今天穿了个小高跟。

  等她回到酒店的时候,柳亦菲感觉自己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。

  她难受了好一会。

  等腿上的酸痛稍微舒缓后,柳亦菲又忍不住想到了陈远。

  “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。”

  “更不知道他这么做会不会有效果。”

  “可以确定的是,陈远……其实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努力。”

  “二点多了,竟然还没有休息的意思。”

  “明天还要早起参加剧本研读会呢。”

  这让柳亦菲对于“自己应该更努力”这个想法,更坚定了。

  五天后……

  柳亦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了。

  她已经有了黑眼圈,脸色憔悴的让人忍不住担心她是不是得了大病。

  “茜茜,要不你明天研读会不要来了,先休息几天吧。”

  “一定要照顾自己的身体。”

  包括陈远在内,剧组的所有演员,都忍不住关心起了柳亦菲。

  她状态实在是太差了。

  柳亦菲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憔悴?

  还不是因为陈远!

  这几天,研读会结束后,柳亦菲都会偷偷留下来。

  一开始,她是好奇。

  好奇陈远是一时兴起,还是真的在努力。

  等到第三晚的时候,她好胜心起来了。

  她就不相信陈远会努力到这种不休不眠的程度。

  到了现在……

  “这个家伙还是人吗?”

  “每晚工作到三四点,第二天又早早就起来了。”

  “这就算了!”

  “他竟然还精神奕奕。”

  “比机器还机器!”

  “这样的人……”

  “如果还有人说陈远是因为运气,才有现在的成绩。”

  “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!”

  柳亦菲其实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。

  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。

  就算事实证明了她不行,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不行。

  就像是她拍了这么多票房惨淡的电影,早就被认为是“票房毒药”。

  但柳亦菲就是不承认,也不接受。

  此时,柳亦菲却不得不承认,自己确实不如陈远努力。

  她……服了。

  “有人是真的能努力到废寝忘食,不用在意自己的身体。”

  ……

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。

  《功夫》迎来了开机仪式。

  《功夫》开机仪式,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。

  媒体有一家算一家,能来的都来了。

  柳亦菲对于这样的场面,其实不怎么吃惊。

  她也是万人追棒的大明星。

  这场开机仪式,唯一让柳亦菲在意的是陈远。

  “陈远老师这是你第一次做导演,会不会紧张?”

  “有一些网友并不看好《功夫》。”

  “他们觉得你不是科班出身,也没有去系统学习过导演的相关知识。”

  当现场有记者提起这样的问题时,柳亦菲第一时间看向了陈远。

  她觉得陈远应该会很生气。

  记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,陈远根本没有努力,也没有付出过什么,就想做导演?

  这样的陈远拍出来的电影,能好看吗?

  “你们根本没有看到陈远努力的样子!”

  换做是自己,柳亦菲觉得一定会当场发飙。

  这时,陈远笑着开口了,说道:“我确实没当过导演。”

  “也确实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。”

  “我会努力的。”

  陈远的语气是如此的平和,像是和朋友在讨论“苹果好吃还是雪梨好吃”。

  他更没有说自己为拍摄做出了多少努力。

  柳亦菲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牙齿,握住了拳头。

  看向陈远的眼神不由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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