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叔一边起身,一边打电话给任敢。

  我很少单独叫皇叔办什么事,特别是经过安岭那一次后。

  他自己那颗狗脑袋都顾不好,别说带人出去办事,顾好其他人的脑袋。

  把他摁在刘宝身边,这一摁,就是好几年。

  皇叔有很明显的变化,这种表现是在内里还表面,需要试一试才行。

  要是这次还不行,那我以后真不会让他出去办事。

  跟在刘宝身边,做刘宝的手也挺好。

  一旁笑着的小曾,突然开口,“平哥,我跟皇叔一起去吧。”

  我还没搭话,刘宝就笑道,“哎呀,小曾,你是不是天生劳苦命啊,一天不干活不自在。”

  “前面不是都出去忙了好几个月,我们在家里等消息吗。现在有事我们办就好了,你坐下来等消息就行。”

  小曾笑了笑,没有回话,只是看着我。

  我瞪了他一眼,一脚踹在他小腿上,指着桌子。

  “我们换换,你来打牌,我来踹你。”

  小曾是徐林留下的最后一人。

  我那天唯一没有和文闯说的是,在处理市区,和林煜做交接时。

  我曾抽空去见了徐林一面。

  他老了很多,在见面之前,我以为我会有很多话跟他说,他也会有很多话和我说。

  可真当坐在对面时,谁都没有开口,跟喉咙被堵住一样。

  我们没有谈论许牧野,也没有谈其他。

  只是静静的坐着,直到临走时,他唯一提起的人就是小曾。

  当我也走进这场旋涡,让判官等人办事却没有告诉他们太多时。

  我突然有种和徐林共情的感觉。

  未曾料想,当年那场水浒还是三国的暗讽过后,再见已经是新世纪。

  所以,我一直让小曾跟在我身边,而不是将他打发走。

  小曾压根不需要我给他看牌,他运气好得有些离谱。

  我们这群人中,赌运最好的一直是刘宝。

  但小曾的出现,稳稳压过刘宝一头。

  在判官来的这段时间,刘宝硬是被关了好几次。

  判官带着李酉来,这场牌局才结束。

  小曾用的是我留在桌子上的钱,牌局结束后分给我一半。

  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
  我让小曾把门关上,看着老林等人,忽然笑了一下。

  “好多年没有聚得这么齐了。”

  判官笑着点头,“是啊,特别是从几年前,布局黔南州,市区,南城都要人主持,大家都是聚少离多。”

  老林也笑了起来,“呵呵,现在想起十年前,刚刚出狱的时候。”

  “在老板宾馆里面上班,再到如今连名字都换了个,简直跟梦一样。”

  十年时间,很漫长,漫长到可以改变很多东西。

  老林背着命案,被迫换了一个新身份,新名字。

  我脖子,手上,脑袋都是伤,都是后遗症。

  但十年时间又很短暂,短到此时坐下来,竟然觉得只是一瞬。

  人还是那么些人,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着说话。

  “皇叔带着任敢他们,去找张玺和何福源,这个加油站是我来黔南州后做的第一件事。”

  “宋岩我没见过,但他要拦路,那就从他身上碾过去。”

  刘宝哈哈大笑,“大哥,你就不要说这些咯。”

  “我们那时候在南城,是个什么光景啊,一穷二白就剩下张破布遮卵。”

  “那个时候南城多少人啊,六七,梁博文,皇太极……南城个鬼地方那么多人我们都闯出来了,何况现在就他一个宋岩。”

  我嘴角弯起,露出一个笑容来。

  倒不是轻敌,这是这些年有判官跟刘宝过的都是安稳日子。

  我怕他们已经不习惯,这种再去一刀一枪拼口饭吃的日子。

  判官说得很清楚,宋岩在安市,就如同昔年我们在市区。

  这不是个好办的人,但不好办也要办。

  各自言语几句之后,场面突然变得异样的安静下来。

  判官皱了皱眉,“大哥,这个宋岩不是小绵羊,既然要动他,就要做好准备啊。”

  老林抢在我前面笑道,“判官,你这不是废话吗。”

  “要做准备的是你,他宋岩还能是军阀啊,带着部队从安市过来打我们?”

  “私底下你来我往,派人来办我们都不可怕,毕竟带上人鬼门关面前碰一下,我们回得来他们未必回得来。”

  “难办的是,现在我们这些人,基本上都和场面上人走得近,没有那个出来混背后没人。判官,在这黔南州我们都是白身,场面上的事情,大多要你这位跛老板应对。”

  小曾,老林,常德航,方华仁这些最不怕的就是拼命。

  更别谈即将出来的文闯。

  但老林说场面上的事情,确实是个问题,需要判官应对。

  判官眉头松开,呵呵笑了几声,“这些年在黔南州掏了不少钱出去,一件正经生意都没做,什么人都没有得罪。”

  “钱出去没有回来,但关系维持住了。”

  “他又不是在这黔南州,这点把握还是有的。”

  顿了顿,判官突然笑了一下。

  看着我,“大哥,你还记得谢天云不?”

  我当然记得,怎么可能忘记他。

  当初那件事,闹到最后他自己没有讨到好,我们这边更没讨到好。

  “怎么突然说起他啊,不是说他这几年一直在坐冷板凳么。”

  老林的出事,再到之后变成如今这模样。

  大头是那个村,小头得算在他谢天云身上。

  叫我们修路没问题,那条路那么难搞也没问题。

  他叫老林搞这件事,没把老林当自己人,出事后不去平事,反而要文闯和老林自己去平。

  这就是问题了。

  我没有做过官,但谢天云这种行事路子,与我们这些人的理念不符合。

  他叫来办事,出了事理应他来平。

  “坐冷板凳也是相对的,人家现在还是正处领导,在州水利局做一把手呢。”

  判官笑了笑,又接着说道,“他也是因祸得福了,还记得那个副省长吧,这次落马居然没有波及到他。”

  “现在还安安稳稳做着水利局长。”

  “要是没有这件事,这么五六年过去,他最次也是个黔南州副州长,紧紧靠着那棵大树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。”

  “现在大树倒下,恰好把他一起砸死。”

  判官有些唏嘘,一件事的发生,不到最后,永远都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。

  谈着一些有的没的,时间很快就到晚上。

  在我困意上涌时,套房大门被敲响。

  老林拉开门,皇叔撞了进来,在他身后的毛毅和任敢,按着两个人一同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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