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菱面色僵硬了一瞬,很快调整过来,“宋老师怎么说话还是那难听?”

  宋商轻嗤出声,利落地指着门口,“出去!”

  方菱那张柔弱的小脸闪过一抹不可思议,“你不听听我……”

  “不听!”宋商脸色沉了下去,“出去!”

  方菱张了张唇,还想说些什么,却在触及他凌厉的视线后,将那些话咽了下去,“呵!宋老师倒是坐得住。”

  话音落下,她提着包,昂着头,不屑地转身离去。

  “你会后悔的!”方菱临走前甩下一句话,毫不客气地关上门。

  宋商翻了个白眼,嘴里嘟囔,“有病!”

  *

  时间过得很快,祝好和蒲昭一个月的实习期快到了。

  这周五下午将会宣布能留下的是谁。

  周五上午。

  蒲昭明显很焦虑,不停地换手里的彩色铅笔,但手下的设计图丝毫不见进度。

  祝好侧眸瞥了她一眼,嘴角紧抿,张了张口,拿着笔想写些鼓励的话,但还是将这念头打消了。

  蒲昭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微妙,敌对又照顾。

  她想可能是因为这个岗位的竞争,才让蒲昭对她的情绪这么复杂。

  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刻,她还是不去打扰蒲昭了。

  祝好垂眸,安安静静地将卓诗珊早上给她的资料整理好后,起身去了卫生间。

  刚走到卫生间,她骤然觉得后背一凉,像是有什么人紧紧盯着她似的。

  祝好脚步一顿,警惕地转身就跑。

  还是撞上了。

  方鸣站在卫生间门口,虎视眈眈地盯着她。

  祝好咬着唇,暗暗摸着手机,想发短信。

  眼前的白光一闪。

  砰!

  祝好手腕一疼,手机掉落在地。

  方鸣站在距离她一米不到的位置,压迫感十足。

  “妹妹看到大哥,怎么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似的?”方鸣压低声线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  但祝好明明从他眸底看出了嫌恶。

  祝好抿抿唇,后退两步,圆溜溜的眼睛伺机寻找逃跑的路线。

  她可不信方鸣这会儿来找她是什么好事。

  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模样,像是要把她撕了。

  “妈今天生日,你不知道吗?”方鸣余光瞥到有人来了,佯装绅士地后退两步,“今晚妈的生日宴,下班后过去。”

  他递出一张邀请卡,“记得把唐总也带来。”

  祝好一脸莫名,垂眸盯着那张镶嵌着金丝的邀请卡,摇了摇头。

  方鸣眼眸一暗,略显粗鲁地将卡片塞进她怀里,“晚上七点,记得来!”

  话音落下,方鸣意味深长地盯了祝好一会儿,没头没脑甩下一句,“今晚来了,我就原谅你之前对小菱做的事。”

  祝好眉心轻拧,看着方鸣逐渐远去的背影,拿起怀里的邀请卡,翻开扫了一眼。

  “这什么啊?”蒲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,从祝好身后探出一个脑袋,一脸好奇,“邀请卡吗?看起来好贵的样子。”

  祝好眼眸轻颤,啪的合上邀请卡,弯腰将手机捡起,“广告,不是邀请卡。”

  她随手将邀请卡扔到卫生间垃圾桶,还去洗了个手。

  脑子里回忆起方鸣刚刚李临走前说的话。

  原谅她对方菱做的事?

  什么事?

  她对方菱可什么都没做,都是方菱自己凑上来的。

  她可巴不得离方家远远的。

  “诶!”蒲昭站在她身侧,“你不紧张吗?”

  祝好歪头,表示疑惑。

  “就是下午的实习结果。”蒲昭抽了两张纸,递给祝好一张,“本来卓老师说宋老师的那个项目作为我们主要考核项目,但现在宋老师那个项目因着解约的事情,还在打官司,后面也没别的主要考核项目了,但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,难道你不紧张吗?”

  祝好接过她递来的纸,擦了擦手,“紧张没用,我们一个月的表现都被卓老师记录着呢,结果不是早就决定了吗?在这一个月内决定的,不是在今天下午决定的。”

  祝好收起手机,走出卫生间。

  蒲昭却愣在原地,低声喃喃,“已经确定了吗?”

  她抬眸,看着镜子里略憔悴的自己。

  比起一个月前,她的黑眼圈重了很多,但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,掩盖那浑身的疲惫。

  她眼眸轻颤,心底焦虑莫名少了许多。

  是的,在这一个月里,她们的表现已经决定了结果。

  她没必要焦虑。

  脑海里闪过祝好那张带着婴儿肥的,没有化妆的小脸,轻笑出声。

  随手将手里的纸扔进垃圾桶,瞥了眼刚刚祝好扔进垃圾桶的邀请卡。

  上面似乎写着“南阳酒店”。

  蒲昭收回视线,推开卫生间的门离开了,兀自喃喃,“广告吗?南阳酒店的广告?那不是北城最高端的酒店吗?还需要打广告?”

  下午,临下班前。

  卓诗珊抱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。

  高跟鞋的声音立刻吸引蒲昭的注意,她连忙抬眸紧张地舔了舔唇,立刻起身,“卓老师?是实习结果出来了吗?”

  卓诗珊微微掀起眼帘,瞥了她一眼,“嗯,出来了。”

  蒲昭咬着下唇,指尖无意识捻着衣角。

  祝好也注意到卓诗珊出来了,连忙起身,乖巧站着,等着结果。

  “结果是……”卓诗珊一脸严肃,故意扫过面前两人,吊人胃口似的,拖长尾音。

  办公室其他人也不知不觉安静下来,集中注意力看向卓诗珊。

  “蒲昭……”卓诗珊唇瓣微动,“留下。”

  蒲昭整个人心都提起来了,在听到这句话后,松了口气。

  但下一瞬,眉心又皱起来,担忧地看向略显丧气的祝好。

  “祝好……”卓诗珊骤然开口,“也留下。”

  祝好眼眸一亮,不可思议地盯着卓诗珊,歪着头,一脸询问。

  蒲昭怔愣片刻,随即嘴角微微勾起,心底有种被厚实棉被包裹的踏实感。

  办公室的静谧被打破,细小的欢呼声响起。

  卓诗珊嘴角微微上扬,“你们两个各有千秋,蒲昭很努力,基本是设计部里加班时间最长的一个,工作量也远超正常工作量,祝好设计灵气很足,目前设计部还没有这样的人才,所以我很纠结到底留下你们哪个,最后决定向上头申请,两个都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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