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陈府里，小北提着书，从外头进来，正好遇上何吉要出门，“去哪啊？”
何吉神秘一笑，“沈家姑母要来，我去门口候着。”
小北疑惑上了，回头又看了看门口，“这不是陈总管候着吗？”
“陈总管是等姑母，我可是来等表小姐的。”
小北一呆，“哪个表小姐？”说完自个反应过来了，“沈家的表小姐？”
何吉点头，可不是。
“等等我。”小北立刻提着书就往书房跑，何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。小北完全不上道，表小姐要来，是会等他的吗？
书房门“啪”一声被推开，小北快步进来，“少爷，您要的书。”
陈文清在书桌前头也不抬点点头，等他抬头想要说话时，小北早就离开了。
望着书桌上突如其来出现的书，陈文清皱了皱眉，书怎么能这么捆着呢？
马车慢慢悠悠地往陈家驶去，沈云湘挽着陈氏的，轻轻说着话。
“大表哥说的是哪家姐姐？”
沈云湘其实知道，中书舍人严悰的嫡女严敏，正是上一世陈文骏的发妻。
“是严家的二姑娘，”陈氏对着女儿倒是没有隐瞒，“说是严家上门派人说的亲，你舅母之前见过严家二姑娘，说是性子和善，同文骏倒也相配。”
说到这事，陈氏就止不住地笑，“这可真好了。”
沈云湘也跟着点头，嗯，这就好了，按照上辈子的记忆，严家嫂嫂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，同大表哥也鹣鲽情深。
等马车出现在巷口的时候，陈家总管陈方立刻派人进去禀报了夫人，自个也整了整衣裳赶紧迎上。
小北同何吉两个也跟着过去，看着马车上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穿着豆绿小袄的小姑娘，小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
水碧招呼了声陈方，扫了眼陈方身后有些鬼祟的两人，但没见陈方有什么异常，也猜到这应该也是陈府下人，倒没多事，伸手去扶自家姑娘。
沈云湘扶着水碧的手下来，脚刚落地，就听着面前一人，突然躬身叫了声，“表小姐。”
沈云湘还在疑惑，却又听见那人开口了，“表小姐，我是二公子的书童。”
沈云湘也没在意，点点头，示意水碧给两人递上打赏。
水碧照做，得了何吉一句好听的话之后，可等了半晌不见小北的回复。
“小北，”何吉过去拧了拧小北，小北“嗷”地一声嚎了出来，所幸陈氏同沈云湘都已经进了府，这一声除了水碧倒是没有其他人听到。
“拿着，表小姐赏你的，”何吉接过水碧递给的锦囊又朝着水碧笑，“多谢姐姐。”
水碧点点头，看了眼一旁僵直的小北转身也进了府。
“怎么样？表小姐是不是跟天仙一样？”
小北胡乱点点头，又想起了方才沈云湘从马车上下来的模样，表小姐是跟天仙一样，可是怎地看人的眼色这般冰冷，好像被看上一眼，自己就要被冻住一样？
陈玚今日是在府上，可是陈文骏却是不在，萧氏拉着陈氏，两人悄悄交流着，时不时发出些笑声，惹得陈玚怀里的陈文宥频频看过去。
“阿宥，叫姐姐。”
“姐姐。”
陈玚拍了拍儿子的头，将他扭过来，指了指沈云湘，“这才是姐姐。”
沈云湘觉得好笑，忍不住捏了把陈文宥的脸，“宥哥儿，姐姐上次来过的，你不记得了么？”
陈文宥试着挣扎，到底没能躲过沈云湘的手，干脆就不挣扎了，任由沈云湘在他脸上戳一戳，摸一摸的。
“这次看倒是气色好些了，”陈玚看着眼前的外甥女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在家还好吗？”
眼瞅着文宥似乎要抓她的手吃了，沈云湘收了手，“好着呢，舅父不用担心。”知道陈玚是问苏姨娘同她一双女儿的事，沈云湘回了个志在必得的笑。
陈玚满意拍了拍沈云湘的头，“不错，可不能让自己受委屈。”
沈云湘慢慢点了点头，陈家不会让她受委屈，她也不会让陈家上辈子的血白流。
看着那边聊得热拢的母亲和舅母，沈云湘没有去打扰，母亲在家里被拘着，回了陈家，能防下戒备休整，她也乐意看到。
“怎么不见二表哥？”
陈玚指了指后院，“看书呢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沈云湘无奈摇了摇头，舅父是个武将，不喜欢看书也是自然，陈文骏随了他，也不爱看书，想来陈文清应该是随了舅母。
“二哥哥可厉害了。”知道是在说自己二哥，陈文宥兴致勃勃接话。
“呵，又来了一个。”陈玚无奈，同样是儿子，陈文宥怎么就随了陈文清的性子。
沈云湘轻笑，有些使坏地问：“二哥哥怎么厉害了？”
“二哥哥有好多书，认识好多字。”
“那我也认识好多字，也有好多书呢。”
陈文宥歪头看她，表示不信。
沈云湘失笑，揉了揉陈文宥的头，“我去书房叫表哥。”
“去吧去吧，”陈玚点头，“看看他出不出来，一天到晚窝在书房看书，眼睛不要了。”
“宥哥儿要不要一道去？”
这话问的是陈文宥，陈文宥歪头看了看父亲，陈玚放他下来，“去吧，和你二哥说，姑母来了，让他出来见见。”
陈文宥点头，神色庄重，仿佛是交给他一个十分重大的任务似的。
沈云湘失笑，跟着陈文宥亦步亦趋地朝着后院书房走去。
“宥哥儿几岁了？”
陈文宥搬出手指比了个二，“三岁。”
沈云湘帮他又拿出一个手指，“这个是三岁。”
陈文宥不悦，嘟嘟嘴，又重新伸出三根手指，“三岁。”
沈云湘满意了，继续笑着问：“那宥哥儿喜欢大哥哥还是二哥哥？”
陈文宥不走了，大哥哥会抱着他骑木马，可是二哥哥会给他讲故事。
看着陈文宥皱在一起的五官，沈云湘笑着蹲下来，同陈文宥平视，“嗯？宥哥儿说什么呢？”
“你逗他作甚？”
一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沈云湘的身形微微一怔，还没抬头，就看见面前的陈文宥伸出了手，“二哥哥。”
陈文清侧来抱起陈文宥，有些疑惑看着还蹲在地上的沈云湘，“怎么了？身子不舒服？”
沈云湘抬头，望着眼前的陈文清，陈文清相比四个月前又抽长了些，声音相比之前更低沉了些，模样也比之前有了些变化，更像沈云湘记忆中的那个在外祖母葬礼上的那个少年了。
祖母下葬之后，那个穿着素缟孝服的陈文清，红着眼问她。
“表妹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可愿意...”
“算了，没事。”
何吉神秘一笑，“沈家姑母要来，我去门口候着。”
小北疑惑上了，回头又看了看门口，“这不是陈总管候着吗？”
“陈总管是等姑母，我可是来等表小姐的。”
小北一呆，“哪个表小姐？”说完自个反应过来了，“沈家的表小姐？”
何吉点头，可不是。
“等等我。”小北立刻提着书就往书房跑，何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。小北完全不上道，表小姐要来，是会等他的吗？
书房门“啪”一声被推开，小北快步进来，“少爷，您要的书。”
陈文清在书桌前头也不抬点点头，等他抬头想要说话时，小北早就离开了。
望着书桌上突如其来出现的书，陈文清皱了皱眉，书怎么能这么捆着呢？
马车慢慢悠悠地往陈家驶去，沈云湘挽着陈氏的，轻轻说着话。
“大表哥说的是哪家姐姐？”
沈云湘其实知道，中书舍人严悰的嫡女严敏，正是上一世陈文骏的发妻。
“是严家的二姑娘，”陈氏对着女儿倒是没有隐瞒，“说是严家上门派人说的亲，你舅母之前见过严家二姑娘，说是性子和善，同文骏倒也相配。”
说到这事，陈氏就止不住地笑，“这可真好了。”
沈云湘也跟着点头，嗯，这就好了，按照上辈子的记忆，严家嫂嫂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，同大表哥也鹣鲽情深。
等马车出现在巷口的时候，陈家总管陈方立刻派人进去禀报了夫人，自个也整了整衣裳赶紧迎上。
小北同何吉两个也跟着过去，看着马车上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穿着豆绿小袄的小姑娘，小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
水碧招呼了声陈方，扫了眼陈方身后有些鬼祟的两人，但没见陈方有什么异常，也猜到这应该也是陈府下人，倒没多事，伸手去扶自家姑娘。
沈云湘扶着水碧的手下来，脚刚落地，就听着面前一人，突然躬身叫了声，“表小姐。”
沈云湘还在疑惑，却又听见那人开口了，“表小姐，我是二公子的书童。”
沈云湘也没在意，点点头，示意水碧给两人递上打赏。
水碧照做，得了何吉一句好听的话之后，可等了半晌不见小北的回复。
“小北，”何吉过去拧了拧小北，小北“嗷”地一声嚎了出来，所幸陈氏同沈云湘都已经进了府，这一声除了水碧倒是没有其他人听到。
“拿着，表小姐赏你的，”何吉接过水碧递给的锦囊又朝着水碧笑，“多谢姐姐。”
水碧点点头，看了眼一旁僵直的小北转身也进了府。
“怎么样？表小姐是不是跟天仙一样？”
小北胡乱点点头，又想起了方才沈云湘从马车上下来的模样，表小姐是跟天仙一样，可是怎地看人的眼色这般冰冷，好像被看上一眼，自己就要被冻住一样？
陈玚今日是在府上，可是陈文骏却是不在，萧氏拉着陈氏，两人悄悄交流着，时不时发出些笑声，惹得陈玚怀里的陈文宥频频看过去。
“阿宥，叫姐姐。”
“姐姐。”
陈玚拍了拍儿子的头，将他扭过来，指了指沈云湘，“这才是姐姐。”
沈云湘觉得好笑，忍不住捏了把陈文宥的脸，“宥哥儿，姐姐上次来过的，你不记得了么？”
陈文宥试着挣扎，到底没能躲过沈云湘的手，干脆就不挣扎了，任由沈云湘在他脸上戳一戳，摸一摸的。
“这次看倒是气色好些了，”陈玚看着眼前的外甥女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在家还好吗？”
眼瞅着文宥似乎要抓她的手吃了，沈云湘收了手，“好着呢，舅父不用担心。”知道陈玚是问苏姨娘同她一双女儿的事，沈云湘回了个志在必得的笑。
陈玚满意拍了拍沈云湘的头，“不错，可不能让自己受委屈。”
沈云湘慢慢点了点头，陈家不会让她受委屈，她也不会让陈家上辈子的血白流。
看着那边聊得热拢的母亲和舅母，沈云湘没有去打扰，母亲在家里被拘着，回了陈家，能防下戒备休整，她也乐意看到。
“怎么不见二表哥？”
陈玚指了指后院，“看书呢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沈云湘无奈摇了摇头，舅父是个武将，不喜欢看书也是自然，陈文骏随了他，也不爱看书，想来陈文清应该是随了舅母。
“二哥哥可厉害了。”知道是在说自己二哥，陈文宥兴致勃勃接话。
“呵，又来了一个。”陈玚无奈，同样是儿子，陈文宥怎么就随了陈文清的性子。
沈云湘轻笑，有些使坏地问：“二哥哥怎么厉害了？”
“二哥哥有好多书，认识好多字。”
“那我也认识好多字，也有好多书呢。”
陈文宥歪头看她，表示不信。
沈云湘失笑，揉了揉陈文宥的头，“我去书房叫表哥。”
“去吧去吧，”陈玚点头，“看看他出不出来，一天到晚窝在书房看书，眼睛不要了。”
“宥哥儿要不要一道去？”
这话问的是陈文宥，陈文宥歪头看了看父亲，陈玚放他下来，“去吧，和你二哥说，姑母来了，让他出来见见。”
陈文宥点头，神色庄重，仿佛是交给他一个十分重大的任务似的。
沈云湘失笑，跟着陈文宥亦步亦趋地朝着后院书房走去。
“宥哥儿几岁了？”
陈文宥搬出手指比了个二，“三岁。”
沈云湘帮他又拿出一个手指，“这个是三岁。”
陈文宥不悦，嘟嘟嘴，又重新伸出三根手指，“三岁。”
沈云湘满意了，继续笑着问：“那宥哥儿喜欢大哥哥还是二哥哥？”
陈文宥不走了，大哥哥会抱着他骑木马，可是二哥哥会给他讲故事。
看着陈文宥皱在一起的五官，沈云湘笑着蹲下来，同陈文宥平视，“嗯？宥哥儿说什么呢？”
“你逗他作甚？”
一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沈云湘的身形微微一怔，还没抬头，就看见面前的陈文宥伸出了手，“二哥哥。”
陈文清侧来抱起陈文宥，有些疑惑看着还蹲在地上的沈云湘，“怎么了？身子不舒服？”
沈云湘抬头，望着眼前的陈文清，陈文清相比四个月前又抽长了些，声音相比之前更低沉了些，模样也比之前有了些变化，更像沈云湘记忆中的那个在外祖母葬礼上的那个少年了。
祖母下葬之后，那个穿着素缟孝服的陈文清，红着眼问她。
“表妹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可愿意...”
“算了，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