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姨······”

  气氛并没有僵持太久,正当沈惟卿犹豫着要不要带着程星晚绕过妇人离开的时候,一直一声不吭的程星晚缓缓开口,朝着面色不善的妇人打了声招呼。

  声音轻轻的,双手不自然的攥着衣摆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沈惟卿竟然还听出了一丝讨好的味道。

  听见程星晚的话,被她叫做周姨的那位妇人先是一愣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有些晃神,但很快便反应过来,嗤笑了一声,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搞笑的笑话。

  “哟!这不是程家的千金大小姐吗?”

  一开口,沈惟卿便听到了浓浓的讽刺意味,忍不住伸手搂住程星晚的手臂,轻轻的拍了拍,不能说她敏感,只能说这样的话,她以前听过太多了。

  她想得也确实没错,听见妇人的话,程星晚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,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措,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眼泪却先掉了下来:“周姨···我···对不起······”

  “星晚······”

  小姑娘的眼泪活脱脱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串一串的往下掉,沈惟卿心疼坏了,转身抱住她,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,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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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程星晚的泪水,也同样刺到了周美惠的眼睛,看着程星晚哭,她也难受。

  毕竟那是自己亲手抱大的孩子,周美惠对于程星晚的疼爱,从来不比对付子维少。

  从小到大,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磕磕绊绊的,她也都是让付子维让步,把程星晚当小公主一般宠着。

  如今变成这样的局面,她心里也难受。

  可她要怎么办呢?

  一看到面前的程星晚,周美惠就会想到她那个奸诈阴险的父亲,想到自己含冤惨死的丈夫,想到自己和儿子这些年背井离乡,所受到的委屈和心酸。

  明明知道错的是大人,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,可她就是忍不住,忍不住嘴里的话······

  “别这么叫我!我不过就是个被扫地出门的管家,可受不起程大小姐这个称呼。”

  周美惠的的拳头捏得指节都发白了,才抑制住内心的伤痛,表情淡漠的说出这句话,与此同时,付子维也扶着刚刚在包房洗手间吐完而脸色苍白的桑宁走了出来。

  “妈,怎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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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付子维一边走,一边问自己的母亲,刚刚在洗手间就听见了走廊的声音,所以他有些担心。

  在他的记忆里,母亲一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,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,唯一的一次失控,也是因为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了父亲。

  那是他们母子俩被赶出程家的那天,也是付子维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癫狂的样子。

  一辆不大的面包车,装着他们母子俩所有的行李,他在身旁扶着周美惠往门口走,周美惠的手里,紧紧的捧着自己丈夫的骨灰盒。

  上车的时候,门口有人来送他们,大都是劝他们母子往后好好生活,说一些宽慰的话,其中也不乏一些看好戏的,为了讨好程星晚的爸爸,得些好处,亦或是看见管家的位置空出来,有心上位的,出言讽刺几句。看书溂

  直至今日,付子维都忘不了一向温柔的母亲,骑在别人身上左右开弓,发疯一样扇那个嘴贱的人耳光时的情形。

  她那么瘦小,可当时付子维一个高大的男生,都差点拉不住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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