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燕】是燕阳国姓,燕三莺正是当今燕阳王第三女,封号宁锦郡主。

  燕家取名很有意思。以嫡系排行为第二个字,以飞禽名为第三个字。

  比如大王子燕大雕,二王子燕双鹰,三公主燕三莺,四公主燕四鹂,五王子燕五鸠······

  主打一个简单易懂,趣味十足。

  但别看燕家名字取得逗比,作为以【魂术】立国的王族,玩弄魂灵、用人骨血的阴损手段都是他们干得出来的。

  燕人狡猾而嗜血,悍勇而残忍,被称为北蛮子也毫不在意,甚至沾沾自喜。他国军士,面对燕阳国宁肯死战都不愿被俘,因为被俘,会真的生不如死。

  所以看芈应羽敢只身来找自己,燕三莺也不免感叹芈应羽胆量之大,对这个气质清冷的楚华国【少相】也高看一眼。

  “我有要事要与莺小主商量。”

  芈应羽面无惧色,即使暗中的楚华暗卫紧张万分,他却仍旧一脸云淡风轻。

  随后,在燕三莺的示意下,他跟着燕三莺一前一后进了二楼房间,顺带还关上了房门。

  守门的燕阳大汉咧嘴一笑,对着那楚华暗卫所在之地做了个嘲讽的手势,随后往房门口一站,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。

  楚华暗卫都快急昏过去了。

  门内,芈应羽与燕三莺在说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

  ······

  清河镇南。

  刘氏老宅。

  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,老刘太太家来了位温温柔柔的姑娘,喊老刘太太姑奶奶的。

  应该是老刘太太的侄孙女。

  “吱嘎~”

  老宅门扉被推开,刘老太太往常一样慈祥笑着,将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引了进来。

  那男人进来,倒头便拜,声音颤抖:

  “下官清河县令江永年,拜见郡主大人!”

  “不知郡主大人亲临,下官昏聩,昨日冒犯尊驾,罪该万死!罪该万死!”

  田文静安静坐着,还是那样柔柔弱弱的气质。她看着跪倒在地的江永年,没让他起来。

  半晌,她才缓缓开口:

  “江大人治理清河镇多年,劳苦功高却未得升迁,实在有失公允。”

  “待我修书一封给王兄,擢江大人做这永安郡太守,也算是对江大人这些年的嘉奖。江大人以为如何?”

  江永年身躯一震,连忙磕头:

  “下官多谢孟尝郡主!”

  田文静叹口气,吩咐道:

  “这些日子,清河镇来了什么人,什么时候来的,镇里发生了什么事,你都给我一一说来。”

  “是!”

  ······

  清河镇,城东城门处。

  来自晋原国的队伍终于在此刻开进了清河镇。当头一人,乃是晋原国七世子,石秋河。

  在他身边,是他最信赖的属下,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,晋原国世家赵家的第十二子,赵萌生。

  “世子,这就是清河镇了。”

  赵萌生剑眉星目,骑一匹白马,身着短打衣裳,整个人干练沉着。

  “嗯。”

  “若是汪直活着时给我们发的密信属实的话,那姜氏女应该就在城中。只是不知现在是否逃掉。”

  石秋河眉头紧皱,声音低沉:

  “齐济国现在危如累卵,能在这次瓜分中多拿一些好处,国内的压力就能缓一分。”

  “但只有拿到《圣心诀》,让王兄能以万民心气为资粮修行,才能压制住韩、魏两家,重夺大权,真正消除晋原国的大患。”

  “此次,若有机会,定要不惜一切寻出姜氏女,逼问出《圣心诀》。”

  “此乃国之大计!”

  赵萌生点头称是:“明白!”

  马蹄声踢踏,两人与不知数量的晋原死士悄然进城。

  ······

  【李家】。

  李淄源手中握着密报,遥遥看向城东:

  “晋原国世子到了。那么,人也差不多到齐了。”

  “楚华【少相】、燕阳【少萨】王女、咱们齐济的孟尝郡主、晋原国那位世子和赵氏、再加上随时能反咬一口的姜氏孤女······”

  “呵呵,小小一个清河镇,居然变成了诸国交锋的猎场。”

  李淄源面带笑意,轻轻将密信捻成飞灰:

  “乱吧,再多乱一点。动荡之时,就是我【临渊】粉墨登场的大好时候。”

  野心的火光在李淄源眼中摇曳,古井不波的心也躁动起来。

  他蛰伏半生,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收尾时刻了。这样美妙的感觉,每一分每一刻都让他享受至极。

  “嗯?”

  院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响起。李淄源不禁眼神一寒。

  他早已禁令此地不准出入,谁敢违反他的命令?

  难道有密探摸进来了?

  掌中如火焰一般的幽蓝气息升腾,李淄源正要含怒出手,墙外鬼鬼祟祟的声音响起:

  “嘘!”

  “爷爷?你怎么在这!那老登呢?”

  “我不知道啊!我哪管得住你爹?你爹最近神出鬼没的,经常找不见人。我都怀疑,他是不是在外面给你找小娘了。”

  “不过话说回来,乖孙,你在这干什么?”

  “额,最近盘了个铺子,零花钱不够花了,想来跟我爹借点钱花花。”

  “一看就是给小姑娘盘的吧?不是我说你,乖孙,追女人不能这么追!你得靠魅力,不然多少钱都不够的。你听爷爷跟你说······”

  “打住!打住!不聊这个。不过爷爷,你在这干什么?”

  “哎呀·····这不是怡红院失火,爷爷最近只能去隔壁县的醉春楼拜访姑娘们,那地方又远又贵,爷爷我也没钱了。”

  “明白了,你也是来偷我爹钱的。”

  “什么叫偷!我拿我自己儿子的钱,怎么能叫偷呢?”

  之后便是一些“养儿防老”,“血脉相连”“相亲相爱一家人”之类的言论,听得李吉良连连应和。

  “走,乖孙,爷爷最近发现了你爹的一个小金库,我们少拿一点,他不会发现的。”

  “巧了!我最近也发现了我爹的小金库,走!爷爷,我带你去!”

  “哈哈,好!不愧是乖孙!”

  “哪里哪里,不愧是爷爷!”

  爷孙俩愉快的达成共识,蹑手蹑脚又偷感十足的走远了。

  李淄源石化了一样立在庭院中,手中幽蓝气团萦绕,幽蓝气息如同他的悲伤,越来越壮大。

  一滴悲伤的泪从李淄源眼角滑落。

  家人们,谁懂啊!

  我拼死拼活在外打拼,引各国入局,算计众多天骄,胜天半子,九死一生打下这份基业。

  我家里那不着调的儿子和不着调的爹,居然天天只想着偷我的钱。

  一个舔狗,满脑子只想着讨好姑娘。

  一个色鬼,满脑子只想着睡姑娘。

  这两个活冤家!

  此情此景,简直叫闻者伤心,听者落泪。

  作孽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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