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辰给她脱了斗篷,身边的侍女接过去。

  侍女和仆役们一趟一趟地将沐浴用品放在侧间,在餐桌上放满她喜欢吃的菜品和点心。

  他们都面容带笑,亲切地呼唤她:“太子妃。”

  “先去沐浴吧,然后吃点东西。”华辰掩饰不住唇边的笑,按着她的肩膀说。

  浴室内,水汽氤氲,陈吉祥泡在飘着玫瑰花瓣的温水中,释放了一身疲惫,然后被一群侍女们拥簇着换好寝衣扶出来。

  她很久没享受过这种众星捧月的侍奉了,偶尔来一下还蛮不错。

  她看着一桌子菜品糕点,一点胃口也没有,转头看着华辰,为难地说:“吃不下。”

  华辰背着手站在桌边,无奈地笑笑,摆摆手,让侍女们把东西都撤了。

  侍女们都退下,轻轻把门合上。

  “吉祥,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华辰捧着她的脸说。

  “华辰,当初没有说一声就走了,你不怪我吧。”她有些愧疚。

  “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。”

  华辰将她拥入怀中。

  陈吉祥闻到熟悉的残花味,恍若隔世。

  华辰呼吸有些沉重,他一把抱起陈吉祥,转身放到大床上。

  “华辰,我……”陈吉祥有点不知所措,她张口结舌地不知道怎么拒绝。

  “你不是和皇长兄分手了吗?”华辰试探着询问。

  陈吉祥点点头又摇摇头,不知道怎么解释:“他没有同意。”

  听此话,华辰弯唇一笑:“只要你提出了,我就没有顾虑。”

  说着,他解开腰带挂到衣架上,又脱下外衣,摘下冠冕,解开里面的白色丝绸里衣……

  “华辰,你等等!”陈吉祥急了,她眼眸圆睁急忙制止。

  华辰停下手里的动作,站在原地没有动,良久,他苦涩地说:“我一直在等,每晚梦到你,都会失望地醒过来。”

  “华辰……”

  他打断陈吉祥的话:“所以,不想再等了。”

  “皇长兄想要的东西,我从来不和他争,就连他在我床上强行带走你,我也不敢说一二,我这个太子是不是挺窝囊的。”华辰自嘲地说。

  “你别这么说。”陈吉祥觉得这些话像刺在她心上。

  “你爱上皇长兄,毅然决然抛弃我,都不曾明确表态,就直接搬出太子府,住进明心堂,现在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?”

  华辰的声音慢慢带了愠意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陈吉祥心乱如麻。

  “所以当时你们决定把皇位留给我做补偿,是吗?”他将里衣按在衣架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  陈吉祥呼吸急促,她知道早晚要面对华辰的审判,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:

  “保你登基是我们所有人的目的,你可以恨我,请不要指责华玦,毕竟他是你的亲哥哥。正在为你的皇位出生入死,苦战沙场。”

  华辰嘴角动了动,侧眸看着她:“你还是喜欢他。”

  “我早就选择了容瑾,退出你们的兄弟之争,帮你们得到皇位后,我就和容瑾远走天涯。”她冷冷地说。

  说完,她不再理他,拉过被子躺下,闭上眼眸。

  许久,华辰走过来,缓缓地坐在床边,微卷的棕色长发垂在赤裸的脊背上,面颊深埋于掌中。

  “早知会有这个结果,我就不应该再次爱上你,你最终都会背叛我,弃我而去。”

  他没有了刚才的戾气,音调苍凉和缓,带着深深的宿命感。

  陈吉祥想起因为前身的背叛,求他原谅,华辰谅解了自己,愿意重新开始。

  然而,自己做了同样的选择,让他的自尊再一次被碾压。

  “你要相信,我不是有意的,我真的曾经想和你一起好好生活。”她伤感地说。

  华辰转过头,眉弯如弓,杏眼含泪,他拉过陈吉祥的手,贴在自己脸上。

  “现在你和皇长兄分手了,我们重新开始,好吗?”

  陈吉祥注视着他,轻轻摇摇头:“我不想辜负容瑾。”

  华辰眼眸闪烁,他轻声说:“他是鸣宇的师弟,我不介意他的存在,他可以住在太子府的别苑,你可以随时去找他。”

  陈吉祥抽出手,心想华玦也说过类似的话,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

  “不,我不愿意。”

  华辰的眼眸渐渐失望黯淡,良久,他声音如同沉入水底:“你一点也不念旧情吗?”

  陈吉祥悄悄叹了口气,坐起身,往里让了让,华辰看着她,眼眸期盼。

  她点点头。

  华辰抿了抿嘴唇,翻身上床,躺在她身边,试探着问:“我能抱着你吗?像过去那样。”

  陈吉祥顺从地依偎在他肩膀上,他揽着她的腰身。

  “华辰,对不起,我让你失望了。”她眼眶湿润。

  华辰轻轻叹息,爱而不得痛苦,得到再失去,更是痛苦。

  华辰慢慢变得呼吸沉重,胸膛随之像海浪一样起伏,心跳的声音如撞鼓。

  “吉祥,我想你……”

  “华辰,你别这样……”她开始挣脱他。

  华辰情难自抑,把她压在身下,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涌过来。

  陈吉祥急了,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。

  一切戛然而止。

  华辰愣住了,他喘息着看着她,棕色的发丝挡住半边脸,杏眼中都是委屈和不解。

  陈吉祥二话没说,红着脸赤脚跳下床,去了隔壁的厢房。

  华辰一把没有拉住她,又没脸再追过去,不禁垂下眼眸,黯然落泪。

  翌日。

 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此事,默默吃了早膳,换上朝服,坐上去皇宫的车辇。

  朝堂之上。

  华辰太子监国,身着金丝绣龙的朝服,头戴玉冠,气宇轩昂。

  身侧,太子妃陈吉祥身着华美的凤袍,端庄而坐,凤冠霞帔,珠光宝气。

  他们共同接受百官的朝拜。

  陈吉祥详细听取着满朝文武的心声动向,察言观色,洞悉毫厘。

  她注意到那个叫吴越的年轻将领,他站在群臣中,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,静静地注视。

  内心似有波澜,但是离得太远了,听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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