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是哪个寨子来的?”

  宁千金对着李镇微微一福,丰盈姿态相当惹眼。再加上这女人流露出的羞而妩媚的神情,简直让围观的郡里男人看红了眼。

  谁晓得一个泥腿子还能受宁千金的礼?

  李镇任凭高才升和吕半夏夺去了绣球,便腾出手,对着宁家千金拱手道:

  “自吕家寨子而来,阴差阳错接了这绣球,姑娘大可收回,我尚没有婚配的打算。”

  宁千金眼波似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失望。

  果然不是过马寨子的高人啊……

  但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天真,怎么可能随便冒出来一个寨子里的门道人,就会是帮妹妹报仇的高人呢?

  李镇的话,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
  且不说那郡里看热闹的男人,就是高才升和吕半夏这俩兄弟,都觉得李镇的脑子被驴踢了。

  家财万贯,又貌美如花的女人,老天赏软饭吃,偏生这镇哥怎么就不答应呢……

  便是旁人,都巴不得那绣球重新扔一次,只是碍着宁家的面子,也都是私下里蛐蛐。

  唯有邢叶,穿着破烂衣袍,抱着双臂,满脸桀骜。

  他心里只有冷笑:

  我这小兄弟可是盘州的世家子嗣,小小的宁家女子,可还配不上……

  便听着人群里一阵攒动,让出一条道,走出来一个戴着玉扳指,模样富贵的男人。

  他身后跟着三五小厮,看着李镇一行人手里捧着绣球,眼里顿时有了浓浓的嫌弃。

  只是作为郡里的豪绅员外,也知道门道人的本事,便也敷衍的拱手:

  “几位,可是夺了小女抛的绣球?”

  还未等李镇一行人开口,便听着一旁的宁千金道:

  “正是,爹爹你刚从灵宝行回来,也知道那位掌柜说的,女儿今日第一次抛的绣球,是正缘中的正缘。”

  这富绅自是宁家员外,宁千金他爹。

  却看着他皱着粗愣愣的眉毛,眼里颇有些冷意。

  “正缘?爹都不在场,没看着你抛,这次作废,重新抛过!”

  宁千金晓得自己爹爹也看不上寨子里的泥腿子,心里颇是着急。

  这接了绣球的公子,虽穿得穷酸,但长得称头啊……

  邢叶听了这宁员外的话,气笑了。

  太岁帮,乃东衣郡第一大帮,在郡里地位身份超然,便是他这太岁帮里的香主,放到郡城,可与那些二流帮派的掌柜堂主身份平齐!

  可惜太岁帮里铁把式,常年走南闯北,下妖窟割太岁,根本没功夫在郡里营造声势。

  便连这豪绅员外,都不识得自己。

  不像那灵宝行,四处结善缘,路子广的很,走到哪都要被人供着。

  邢叶冷冷一笑:

  “不嫁?不嫁可以啊,我李兄弟自然也看不上你这歪瓜裂枣的女儿!”

  宁千金:“???”

  李镇有些尬住,他虽然知道邢叶是帮着他出头,可这骂得好难听啊……

  这宁千金,按道理说,长得还不错,有小荷妹子的脸,张姑姑的身材……

  宁员外身后小厮,瞧着也是学过把式的,便往前一步,同时冷喝一声:

  “放肆!敢对宁员外的千金无礼!”

  邢叶有些恼了,面皮呈现一种被北风刮过的枣红色,但这天气没有风,当是给气的。

  宁员外见状,忙呵斥了那小厮一声,又站了出来,笑道:

  “几位小友,倒不是宁家看不上你们,只是……婚配之事,讲求一个门当户对。

  我方才可是在灵宝行里打问过了,潘掌柜说,我家小女今日谋的正缘,可是贵子,门第深不可测,可我如何看,几位都不像是哪里的贵子啊……”

  邢叶只想骂一句“有眼无珠”。

  这灵宝行的潘掌柜,自己也有所耳闻,便是个合香境的憋宝人,能掐会算。

  邢叶觉得,这潘掌柜算得倒准,宁家女抛的锈球,被李小兄弟接住,那便是天大的正缘福分!

  可这宁王八狗眼看人低,怕是要活活错过这么一桩机缘!

  晓得李小兄弟出身世家,下了偏僻寨子历练,不愿意暴露身份,邢叶能够理解。

  但被人如此羞辱,那太岁帮可咽不下这口气。

  “宁员外是吧?你可知道,这李小兄弟,是什么身份?”

  邢叶冷冷道,同时背过手去,把自己那张太岁帮香主的令塞了过去。

  李镇心领神会,暗戳戳接过,心里不由得发笑。

  这邢叶,怎么非要让自己装逼啊……

  常言道,枪打出头鸟,腿长被人锯。

  但今个被宁员外这么看不起,李镇心里也憋着口气。

  我一篮子银太岁,丢出来都能砸死你了……

  “什么身份?这小友一副寨民打扮,还能有什么身份?”

  宁员外冷笑一声,便挥了挥手,示意身后小厮上前去把那绣球给抢了过来。

  宁家千金神情有些尴尬,但父权如此,她又不好反驳,只是往李镇这里凑了凑,小声道:

  “公子,您别生气,我爹爹就是这样……要不改日,我请您吃顿酒席赔罪?”

  李镇一笑,知道今个不按照邢叶的意思,是甩不脱这烂摊子了。

  便一手揪住那绣球,丢了出去。

  几个小厮慌忙接住。

  宁员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,

  “知难而退,还算个聪明人。”

  李镇向前一步,微撩衣袍,掌出手中一令,其上正阳刻着“太岁”二字。

  “宁员外,这绣球,我倒没心思要了,撇了也便撇了。

  只是我这太岁帮香主行走,任务在身,你宁家主子奴才在这耽误我良久,又该如何赔偿?”

  “嗯?”

  宁员外脸色一滞,死死盯住那张令,一时间有些语塞,便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  这么年轻,能是太岁帮的香主?

  宁员外心里揣测不断,便又看着衣裳微破的邢叶站出半步。

  “哗!”

  生气如浪,席卷而出,雾蒙蒙的,便凝成一道金银参半的香坛。

  那香坛上搬着镇石,神异非常。

  宁员外虽不是门道人,但对这门道里的境界颇有了解。

  登堂有三官,搬坛,镇石,合香。

  搬坛便是可凝出香坛傍身,再进一步的镇石官,便是在香坛上摆起镇石。

  最后是合香,不借外力,香坛自长香柱,人香相合,便是高人中的高人。

 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  宁员外难以置信,这穿着像破落户的男人,竟然会是登堂镇石的境界!

  放在灵宝行里,也是副掌柜的层次!

  邢叶又是一声冷笑,一边道,一边对身旁的李镇拱手:

  “吾乃太岁帮临字堂香主邢叶,这位,是临字堂李镇香主,才不久宰了府衙通缉的登堂歹人,回了郡城,没想到却碰上这般糟心事。

  宁员外,你好自为之。”

  李镇张了张嘴,便觉得邢叶给自己造势也太过了。

  自己不过太岁帮伙计,这摇身一变,都成了香主了……

  虽然知道是假的,但自己也不能落了邢叶的面子,便同样上前一步,冷道:

  “狗眼看人低,宁家,耗子尾汁。”

  人群自觉给李镇一行人让了路。

  邢叶领着三人往太岁帮的方向走了,高才升和吕半夏还频频回头看,都想看看这宁员外的表情。

  便见着宁员外被三个小厮搀扶着,脸色铁青。

  “他……他怎么小小年纪,就是太岁帮的香主了呢……这…这……”

  宁千金苦着脸,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。

  她走到宁员外面前,抽泣道:

  “爹!你还我正缘,还我正缘……”

  宁员外人都麻了。

  早知道灵宝行的潘掌柜算得这么好,自己该信的啊……

  现在得罪了太岁帮的香主,这东衣郡只手遮天的大帮,该会怎么处置咱呢?

  “采薇,别哭了,换身衣裳,爹带你去太岁帮里赔罪。”

  宁采薇收住了眼泪,又委屈道:

  “可人家李公子看不上我啊……”

  宁员外眨巴几下眼睛,小声道:

  “你不懂,男人都是大猪蹄子。你待会给他端茶倒水的时候,屁股撅高点,懂了么?”

  宁采薇眼睛红红,脸也红红,羞着跑回了阁楼。

  ……

  太岁帮,听着实力颇大,可这选址也太偏僻了些,几乎到了郡城的最外围。

  要不说,李镇还以为去了其他寨子。

  帮子不算气派,像是几片庄子连成了一块,里头有好几座粮仓似的建筑。

  太岁帮门口,悬着一块风干的白太岁,上头撒着荧粉,隐隐发着光。

  “帮子里共有三堂,这里是临字堂,主掌太岁运输,咱们就相当于走镖的。”邢叶解释道。

  李镇点了点头,

  “邢大哥,咱们方才这么做,真不怕得罪那宁员外吗?毕竟……”

  邢叶见李镇还忧心宁家的事,便低低笑了笑:

  “咱太岁帮和府衙是穿一条裤子的,他宁家不过只是个有钱的豪绅,势力还不如二流帮子,拿头跟我们太岁帮斗啊!

  你可知道,寻常太岁帮伙计,遇上刚才那种事,会如何?”

  “会如何?”李镇好奇。

  邢叶面色变得阴冷,探出手,作了个食指中指弯曲的挖招子动作。

  “上去挖了他的一对招子,叫他狗眼看人低!临走时候,再抢了娘们,这,才是我们太岁帮的作风!”

  李镇一听,晕晕乎乎的。

  好嘛,敢情这太岁帮,就是土匪嘛……

  “李兄弟,你可不要觉得咱们太岁帮里的人行事蛮横,跟土匪一样。”邢叶郑重道。

  李镇正色道:“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邢叶神色有些低迷,接着道:

  “太岁帮里的伙计,是真正脑袋系腰上的主儿,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妖窟里,平日若不利己一些,这死了也不会安生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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