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致的绿色竖瞳隐隐有些躲闪。

  黑猫别过头去,跳下李镇肩头,留下一句“别自作多情”便消失不见。

  李镇哑然失笑,不过印证了自己的猜测,还算好事。

  猫姐本事挺高,不是敌人就成。

  离了寨子一段距离,找到一处连庄稼都稀疏的地方,李镇刨了个坑,把那块红肚兜埋下。

  为了怕不知情的路人拾了去,还特意在上面铺了一层干土。

  做完这一切,才回了庄子。

  刚进门,便听着李长福的咳嗽声。

  咳声剧烈,听着都快要将肺咳了出来。

  李镇心中有些不忍,推门而入,便道:

  “爷,带你去郡城里看看吧……这么咳下去,不是个办法啊。”

  炕头上,李长福靠着墙壁,身旁放着篮子银太岁。他嘴上捂着一张陈旧的帕子,满是血沫子。

  虚弱笑了笑,才对李镇道:

  “镇娃子……我这病,治不好的。”

  “胡说,你没治过怎么知道?越拖越严重,早些跟我去郡里吧!”

  李镇皱着眉头,显然对李长福这犟脾气有些气恼。

  李长福抓起一把银太岁,塞进嘴里,歇了口气,等着脸色缓和些,才缓缓道:

  “我自己的身子,我自己清楚。这病不是病,而是咒魇……

  镇娃子,你若真想救我,便去郡里,拜太岁帮。

  做了太岁帮的香主管事儿,就有机会,在帮里取得一块镇物。

  这镇物能除我身上的咒魇,他们帮子里的人见识少,只知道这镇物神异,却不晓得用法,因着只将其供起来……”

  对于李长福的说辞,李镇全然相信,便又问道:

  “爷爷说的那镇物,长什么样子?”

  李长福眼睛眯瞪着,浑浊的双眼里透露出些不一样的情绪,沉默良久,他才出声:

  “外看如墨砚,细看锈江山,一块很方正的石头……”

  李镇记在心里,便在庄子里收拾起了东西。

  “你要作甚?”李长福不解问。

  “去郡里啊!拜太岁帮,给爷爷求那东西。”

  李镇毫不犹豫道,便拾掇了些干粮,背了件外衫,又从李老汉身侧的篮子里抓了一把银太岁,塞进衣兜,便要出门。

  李长福忙伸出手,眼里的神情终于明晰,是满满的不舍和心疼。

  “娃子……世道险恶,人比鬼歹毒,这一把符纸你拿着,关键时候烧了,便有大用!”

  他塞给李镇一把黄符,又把整筐篮子的银太岁给了李镇。

  在身上东摸西摸,又摸出来一块黑压压,还在蠕动的黑肉。

  嘱咐李镇现在吃下后,李长福才安心:

  “这肉啊,不同于金银血太岁…是哀牢山里,你的一个长辈交由你的,等你平安从郡里归来,我便要带着你,去拜一拜那山里的长辈……”

  吃完了那团黑肉,哪怕只有一小块,李镇也清晰感受到,脑海里的寿香正逐渐生长。

  神了!

  这黑肉竟能让人延寿!

  不过听着李老汉说,哀牢山里的长辈……

  自己倒是做过一个梦,梦里有个苍白的女人脸浮在一片幽深的水潭上,她满脸怨毒看着自己,说吃了她的肉,有命吃,没命享……

  好像就是叫什么,哀牢山,水鬼潭。

  李镇心里微凛,便觉得这黑肉的来头定然不小,便同李长福道了谢,背好了干粮行李,准备踏上去郡里的路程。

  可还未出院子,又被李长福喊住。

  李镇无奈回头,只看着这曾经无比刚强的驼背老头,此刻正倚着门框,站得歪歪扭扭,声音沙哑着同自己说:

  “娃子,能不能取得镇物不重要,一定要平安回家……”

  李镇听得恍惚,嘴里不断呢喃“回家”二字。

  曾几何时,这孤零零,横在哀牢山与过马寨子间,如孤坟一样的庄子,竟成了自己的家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途经粗眉方家,李镇破天荒地进去同方叔方婶问了个好。

  又给小荷妹子留了块银太岁,才安心离开。

  方小荷躲在炕上,意识清醒,被子包裹住身子,只露出个脑袋,怯生生喊了句“镇哥哥”,便目送李镇离开了方家。

  粗眉方看着炕头上那一块银太岁,稍有些愣神。

  他同着方婶道:

  “孩她娘,你记得李阿公之前说过的吗?”

  方婶若有所思地点头:

  “当然,阿公说镇娃子可能被仙家夺舍了……”

  粗眉方小心捧起那块银太岁,切了一小牙喂进小荷嘴里,才笑道:

  “我才不信哩,李阿公这次看走眼了,哪里有这么好的仙家。”

  ……

  再是同老铲拜别。

  李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,便做了最坏的打算,一路走来,跟交代后事一样。

  毕竟是活了大半年的地方,有同门,有师父,李镇一直是个恋家的人,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感触。

  老铲则觉得有些突兀,自己这徒弟好端端地,咋就要去郡里呢?

  莫不是知道会被灵宝行的人报复,早早地跑路去了……

  老铲又觉得不可能,李镇这娃子有担当,做不出这种事情来,便打问一二,知道了李镇是要为李阿公求药,才去了郡里,便惹得这年过甲子的老头一阵热泪盈眶。

  破天荒的,抠搜的老铲从自己藏宝库一样的偏屋里,取出来一小块银太岁,小心翼翼用布包住,递给李镇。

  “镇娃子,此一去,天长路远,便备着这些银太岁,路上吃……”

  李镇一笑,露出森森白牙,又掀开自己篮子上盖着的绸布,露出一箩筐白花花的银太岁。

  “不用哩,铲爷,我这多的是。”

  老铲石化在原地,便连安慰自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。

  早知道李阿公家底殷实,谁知道殷实到这个份上啊……

  出了庄子,走了些许路程,吕半夏和高才升又跟了上来。

  他们大包小包,收拾了不少东西。

  李镇有些错愕,

  “你们这是要作甚?”

  高才升笑道:

  “也跟着镇哥去拜帮子啊!早晚都要去,还不如搭帮结伙。”

  “那你妹子呢?你不照顾她了?”

  高才升摆了摆手,

  “我本来也担心我妹子,便去求了那张仙姑,让她收留我妹子一段时间,谁成想她竟真的答应了!”

  李镇点点头:

  “那张姑子是个热心肠。”

  “不,她讨要了报酬的!”高才升又道。

  “啥报酬?”

  凑近李镇耳边,高才升压低声音,道:

  “张仙姑,说让我看着你,别被外头的狐媚子给骗了!”

  李镇满脸黑线,拍了这高才升一巴掌。

  三人笑得不停,便赶在晌午时候,出了寨子。

  一路向东,过一寨一林,就是东衣郡了。

  来时一人,再去时,却有两憨儿相伴。

  这路,也倒没有那么孤寂了。

  ……

  郡城,摊贩叫卖,楼市兴旺。

  灵宝行二楼,白嫩富贵的仇严,正搓弄着手中染红的玉镯,满心欢喜。

  “都说玉养人,可这宝玉,就得用人养嘞……”

  一旁小厮,眉眼低垂,

  “掌柜,宝贝成了?”

  仇严摇了摇头,眉头皱起。

  “还差些火候,今个,再挑些童女,送去我府……”

  小厮忙忙点头,倒退出阁楼。

  只留仇严一个,坐于太师椅上,舒服地盘着那块血玉,又喃喃道:

  “这天下宝贝之多,都不如那李氏子的一身皮囊珍贵。

  若用他的血炼玉,会如何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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