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四人瞧向刚回到警察局的房侍农,房侍农看见他们,立刻现出诧异之色,道:“又是你们四个啊?”

  布正丽追问道:“喂!房侍农,找到琛琛没有啊?”

  “你这个小妹妹,那么没礼貌,警官都不叫一声!”

  管佳莉道:“警官,请问你有没有顾琛琛的消息啊?”

  房侍农道:“嗯!这就差不多。”

  房侍农翻开了文件夹,看了数片,才道:“顾琛琛…顾琛琛?咦!灭有哦!我们今天在数字帮救了那么多个女孩出来,没有叫做顾琛琛的哦!”

  布正丽追问道:“怎么会没有啊?你有没有看漏了啊?”

  房侍农白了布正丽一眼,道:“警官没老花没看漏,这种坏女生可能死了啦!”

  布正丽激动道:“死警官,你说什么啊?琛琛还没死的!”

  管佳莉与吕静宜合力拉着布正丽,以防她一时冲动在警察局袭警。

  房侍农见状摇了摇头,道:“阿叔大把工作要做,不和你们玩。”

  布正丽颓然道:“怎么会这样?为什么还未找到琛琛?难道琛琛已经…”

  他们三人默不作声,如果警察这么高调搜寻数字帮场所也未找到人,那么顾琛琛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。

  此时,一名警员问道:“喂!你们是不是找一个叫顾琛琛的女孩啊?”

  布正丽闻言道:“是啊?你们找到他啦!”

  那名警员神色异样,欲言又止道:“找是找到了,但是…”

  那名警员并不是说发现到顾琛琛的尸体,只是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有点异常,被人发现送了进医院。

  他们闻言均放下了心头大石,只要活着,什么也可以重新来过。

  四十分钟后,他们按照那名警员的指示,连同阿荣到达了全湾仁济医院。

  他们走出了电梯,已经听到一把凄厉的女声在走廊里回荡。

  布正丽与阿荣走在最前,管佳莉、程煌志与吕静宜跟在她们身后,敞开了病房门,杯子、枕头、厕纸等杂物从病房中飞出,幸好他们没有被扔中。

  他们走进房间里,举目横扫水平视线只看到一位护士与两名女警,并不见顾琛琛的踪影,他们见她们三人的焦点放在床下,于是循着她们的视线瞧去,发现一个体型异常瘦削的人,双手抱膝蜷曲着身子侧卧在床下。

  他们逐渐走近,布正丽与管佳莉轻声唤道:“琛琛,琛琛。”

  阿荣也唤道:“姐姐,姐姐,我是阿荣啊!”

  那人闻声全身发颤,缓缓别过头来,她瞧见他们,立刻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惊呼。

  程煌志与那人打了个照面也吓了一惊,自从顾琛琛在初一离开了吴林紫娣后,程煌志便没有再遇过她,程煌志记忆中的顾琛琛,身型与杨凤瑶相若,都是那种娇小型,样子可爱甜美,性格脾性与布正丽有点相似,有点冒进冲动,是一名挺有朝气的女生。

  可是入目的这个人并没有以上的任何一种特征,她身型枯瘦、手脚纤幼得好像非洲那些饥民一样;两颊下陷,双目无神;头发稀疏,有些地方还瞧见头皮;她嘴唇震颤,缺少了几颗牙齿,程煌志还留意到她的指甲均已脱落,手脚外露的地方有不少结了痂的伤疤。

  阿荣涕泪纵横,哭道:“姐姐啊!”

  管佳莉含泪凝噎,用手掩着嘴巴,一时间难以作声

  布正丽泪眼婆娑,不解道:“琛琛,我啊!布甸啊!你记不记得我啊?究竟…发生了什么事啊?”

  布正丽伸出手想抚向顾琛琛的脸颊,顾琛琛见状再发出了一声惊呼,挪动着身子,避开布正丽的手。

  其中一名女警问道:“你们是顾琛琛谁啊?”

  程煌志道:“我们是他朋友啊!那个小屁孩叫顾晋荣,是他弟弟来的!”

  “他父母呢?”

  程煌志道:“他们父母离了婚,他阿爸长期在大陆,很难联系到他。”

  “这样啊!”

  程煌志瞥了阿荣一眼,道:“女警官,有什么事,我们出去先说啦!”

  两名女警官嗯了一声。

  程煌志和吕静宜跟随两名女警官走出了病房。

  程煌志问道:“女警官,究竟顾琛琛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他会搞成这样?”

  其中一名外表较年长的女警,皱着眉道:“你不是那个顾琛琛的直系亲属,我们不是很方便和你说。”

  程煌志道:“我明白,但是都希望你们体谅下,顾琛琛弟弟才读六年级,难道你们将顾琛琛的事,直接和他说妈?”

  那位较年轻的女警,道:“看你的样子也没多大啊?你多大啊?”

  “就快十六,但是我思想较为成熟,我能接受真相,可以处理这件事的!”

  那名较年长的女警,打量了程煌志一会,才道:“看你的样子挺老成的,一时找不到他父母也没办法,好啦!这件事是这样的…”

  原来大概中午的时候,有人发现全裸的顾琛琛晕倒在全湾德华公园,她被送进仁济医院时,除了身体异常虚弱外,精神还处于极度惊惶的状态下,医生要为她注射镇定剂,才可以为她检查身体。

  尽管吕静宜并不认识顾琛琛,但闻得顾琛琛的凄惨遭遇也不禁掉下泪来。

  程煌志愤然道:“那你们抓了汤仲谋和周平泰没有?”

  年长女警摇头,道:“我们还没和受害人录口供,不过会有相关同事跟进。”

  他们又问了其中一名巡房的医生,究竟顾琛琛的情况如何?

  得到的答复是要留待进一步的观察,不过暂时看来顾琛琛在肉体和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,日后可能会有很多后遗症。

  此时,他们听到病房来传来了管佳莉的惊呼声道:“琛琛,你做什么啊?”

  他们立刻打开房门,走进病房内。

  程煌志看到顾琛琛以一排残缺不全的牙齿,咬着布正丽的手,鲜血沿着顾琛琛的嘴角滴下,但泪眼迷离的布正丽只是一脸温柔地以另一个手抚着顾琛琛的脸颊,安慰道:“琛琛,现在没事的啦!没人再伤害你的!”

  神智不清的顾琛琛,眼神渐渐回复一点澄明,她松开了口,打量着眼前的布正丽,片晌才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:“布…甸。”

  布正丽含泪点头,道:“嗯!我是布甸啊!”

  顾琛琛又转向阿荣,艰难地举起手,指向阿荣道:“荣…”

  阿荣哽咽道:“姐姐,是啊!我是阿荣。”

  话毕两姐弟相拥而泣。

  两小时后,除了阿荣外,他们四人一同离开了仁济医院。

  布正丽道:“我现在回去帮琛琛和阿荣收拾点衣物、日用品,琛琛现在这样情况,他很需要人陪在他身边,我打算请几天假,照顾他们。”

  管佳莉也道:“布甸,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辛苦啊?”

  “这算什么啊?我们两姐妹之前翻脸,几年没见过了,我还以为…以后都见他不到,现在我还可以见到他,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,我…”布正丽说到后来有点哽咽。

  管佳莉点头道:“布甸,我和琛琛都是好朋友,不如我们轮换一下,你不用那么辛苦啦?”

  吕静宜也道:“我可以叫我妈煮点滋补养身的汤水,给琛琛调理一下身体。”

  布正丽道:“好啊!琛琛知道有那么多人关心他,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

  程煌志道:“虽然琛琛有些那么不幸的经历,但是他还年轻的时候,我们多点关心他,他应该很快没事的,重新开始。”

  此时,布正丽倏地却步,眼眸内迸发出仇恨的火焰,咬牙切齿道:“汤仲谋…”

  程煌志循她的视线瞧去,一名一头金发的俊秀青年站在医院门口的对面马路,倚着栏杆抽烟。

  当他发现布正丽瞧着他,他嘴角上扬向布正丽挥手。

  布正丽骂了一声人渣,便想朝汤仲谋的方向冲过去。

  程煌志连忙握着布正丽的手腕,劝道:“不要冲动,这种事情留给警察做啦!”

  一辆公交车停泊在医院门口落客,阻隔了他们的视线,当公交车驶离后,汤仲谋已经失去了踪影。

  不知怎的,程煌志心生不祥之兆,他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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