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音刚落,就见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。

  他一身利落的灰色圆领府绸衫,显得十分干练,正是梁家江南那边一家铺子的一个管事,名唤梁清。

  随喜听得声音转过头来,立时愣在原地。

  眼前正走过来的年轻人简直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,若是换了同样的衣服,怕是相处十几年的师父也没办法将他二人分辨开来。

  梁清也看见了随喜,同样是一愣。

  随喜不可置信地看看师父,又看看小安安。

  小丫头对他点点头。

  随喜的眼泪随即扑簌簌地落了下来,他试探着问:“三儿?你是三儿,你是常州府王家村东头王铁牛家的小三儿?”

  那人显然也很激动,红着眼眶道:“你,你是二哥?”

  随喜道:“小三儿,你记得二哥,你都记得!”

  那人摇摇头,已是满脸泪水,道:“不记得了,只记得家门口有个水塘,每到下雨,二哥就背着我去抓蝌蚪。”

  随喜听他这么说,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,哭道:“三儿,你就是三儿啊,二哥可找到你了。”

  说罢,擦了擦鼻涕眼泪又扒开梁清的头发查看。

  在他的后脑勺上不偏不倚有个月牙形状的疤,那是有一次随喜背着他不小心给磕坏的。

  找到了那块疤,随喜哭得更大声了:“三儿,三儿,你就是三儿,这块疤还是二哥给你磕的,哥对不住你!”

  梁清此时已经确信, 眼前的正是自己的亲人,自己的亲哥哥。

  当年他五岁就被父母卖掉了,幸亏自己遇到了好人家,虽自小被卖进梁府为奴,但是主家是好人,他从小也没吃过太多苦。

  再后来,主家选上他当了三公子的书童,他又天资聪颖,跟着也识了不少字。

  现在还当上了一家铺子的管事的,主家张罗着还给他成了亲。

  日子好过了,他也起了找到家人的心思。

  可十几年过去,一个五岁孩子的记忆早就模糊了。

 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,想不到老爷让他来凉州给三公子帮忙,杨家的小闺女一见自己就说他要有大喜事。

  他还只当这是小孩子的玩儿话,不想这喜事竟应在亲人相认上。

  听弟弟说自己的境况,随喜抱着弟弟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。

  李福在一旁看得跟着眼酸。

  待他兄弟二人平复了情绪,两人这才走到小安安跟前双双下跪,道:“小姐,您的大恩大德,我兄弟二人永世不忘,以后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
  小安安咯咯一笑,指着随喜道:“喜公公,我就说你得要我这礼物吧?”

  随喜吸了吸鼻子,道:“那是,那是,小姐的恩德奴才记下了!”

  到了晚间,太后等人见了随喜,便问他跟弟弟相认的事。

  随喜磕头道:“太后娘娘,靖王殿下,奴才这样的人还劳烦主子们惦记着,奴才,奴才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主子们的恩德。”

  太后知他是个忠心的,便道:“你自然是个好的,所以哀家也不叫你再为难,这次便随你一同回去。

  还有靖王殿下,也跟着咱们一块儿回去。”

  随喜脸上一喜,道:“真的?”

  李福朝他屁股踢了一脚,笑道:“这猴崽子,难道太后还会哄你不成?”

  随喜大喜过望,连连磕头,道:“太后心疼奴才,奴才给您磕十个响头。”

  说着,果然砰砰砰磕了十个响头。

  这里,太后正交代回宫事宜,外面的下人报男爵大人夫妇求见。

  太后召杨致远夫妇进来,又赐了座,这才问他二人何事求见。

  不想杨致远起身给太后跪下了,婉娘也跟着下跪。

  只听杨致远道:“太后娘娘,草民心中有一块心病压了许多年,今日受皇家大恩,不吐不快。

  草民的父亲……”

  他说到此处便被太后抬手止住了,太后道:“杨秀才,实不相瞒,你父母的身份哀家早就知道了,只不过,你是你,你父亲是你父亲。

  哀家不想再追究上一辈的事,当日湖州一战惨烈,萧将军的部下尽皆阵亡。

  你父亲独在这凉州偷生,虽属不义,但你若想替父赎罪,如今你赈灾有功,也算抵得过了。”

  杨致远一下子愣住了,原来在不知情的人眼里,父亲竟是背义的逃兵。

  他想张口申辩,他的父母把妹妹都舍出去了,他们不是背义之人。

  然而,话还没出口,他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。

  说父亲是为了救将军家的小姐,可小姐呢?

  小姐本就是父亲跟那丫鬟在最后关头偷偷换出来的,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死了。

  现在,连一同出来的那个丫鬟都没了踪影,他拿什么让人相信自己的父亲舍了妹妹救了小姐?

  说不定,听的人只会嘲笑他的狡辩。

  他的心在痛苦地呐喊,爹,娘,你们真的苦,真的冤啊!

  太后见他沉默着,面有痛苦之色,还以为他是在为父亲的背叛自责。

  于是安慰他道:“杨秀才,哀家在柳树村住了这么久,你和婉娘的为人品性哀家都看在眼里,你们都是秉性纯良的好孩子。

  再说,你们还有安安那孩子,依哀家看,那孩子比你们还要有造化。

  你们好好把她养大,像现在一样带着一帮村民把生活过好,这就是大功一件,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吧!”

  杨致远张了张嘴,他想说些什么,旁边的婉娘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襟。

  两人对视一眼,便告辞退下了。

  苏嬷嬷给太后倒了一杯茶,道:“太后,要说咱们这位新封的县男大人还真是个实心眼儿的,他父亲的事若他自己不讲,又有谁知道呢?”

  太后叹了口气,道:“唉,杨致远这人吧,心善,有时候善良得有点儿迂。

  今日过来,许是觉得他父亲当年不义,自己受了皇家恩典心中有愧。

  可话又说回来,哀家看重的就是他这一点,不像那起子轻狂人。略得了点儿势,就没了轻重分寸,有点儿本事就拿腔作势欺负人。”

  太后见赵瞻坐在旁边半天没说话,于是问他:“瞻儿,杨致远父母的事你怕是早已知晓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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