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2章 小说和现实

  两人围着别墅区走了好久好久,忽然,刘牧野对寒橘柚说:“陪我去个地方吧!”

  “去哪?”

  “月牙沙滩。”

  “开车去吗?”

  “打车吧。”

  “好,我来打。”

  寒橘柚用手机打了个车,两人来到了月牙沙滩。

  周五的晚上,沙滩边非常热闹。

  两人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,这热闹似乎与他们无关。

  “唰——唰唰——哗啦——”

  两人在沙滩上安静的坐了很久很久,咸湿的海风轻轻的吹拂两人的脸颊,夜晚的沙滩一片漆黑,像是虚无的黑洞一眼望不到尽头,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,只有潮涨潮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  直到刘牧野的胃里再次翻涌,寒橘柚递来了一个塑料袋,让他呕吐,这安静的气氛才被打破。

  刘牧野看着寒橘柚那随身携带的塑料袋,有些错愕,他茫然和惊慌的目光和寒橘柚那双漂亮的狐眸对在了一起。

  胃里的不适让他也顾不得那么多,抓起塑料袋就呕吐了起来。

  “呕……yue……”

  吐完,刘牧野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
  寒橘柚拿出纸巾,轻轻的为他擦拭着嘴角。

  “我,我自己来吧。”刘牧野想要躲闪,却被寒橘柚抓住了手腕,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。

  寒橘柚说:“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?”

  寒橘柚实在是太聪明了,刘牧野比谁都清楚,自己早就露馅了,他更知道装傻已经没有用了。

  但他还是笑着说:“你怎么知道,我最近得了胃炎,一吃多了就反胃作呕。”

  寒橘柚似乎不想和他在玩这个过家家的游戏了,她直接了当的问道:“如果恶毒女配被你拯救了,会怎么样?你会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?”

  刘牧野咽了咽唾沫,在寒橘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,他感觉心脏骤停了一下:“你,你在说什么?”

  寒橘柚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,声音哽咽了许多:“所以……你就算是到死……也还是不愿意和我坦白,对吗?”

  刘牧野躲避着寒橘柚的目光,拼命的摇头说:“我真的……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
  寒橘柚继续逼问:“我如果真的是个不聪明的笨蛋,是不是等到真正失去你的那天,都不会发现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?你回答我呀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刘牧野彻底不说话了,他只是不停的摇着头,拼命的否认着一切。

  “你不要摇头!回答我的问题!”

  寒橘柚用双手碰起了刘牧野的脸,然后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。

  她一字一句的问道:“是不是,只要我过的不好,你就不会消失了?”

  “不!不是的!不是的,绝对不是!你不要做傻事!”刘牧野浑身颤抖的说,“你是不是看了我的小说?那只是我瞎写的小说,你不要当真了,咱们这是现实世界啊!”

  “你来这个世界的任务不就是拯救我吗?”

  “那只是小说啊,我只是用了你的名字写小说,你怎么还当真了?”

  “那根本不是小说对吧?”

  “那是小说!”

  “那不是!”寒橘柚带着哭腔,大声说道,“这……这里才是小说,我才是假的,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,对吧?”

  “不!你不是假的!”

  刘牧野一把抱住了寒橘柚,“这个世界是真的,你也是真的,我也是真的,我们都是真的,我……我刚刚呕吐只是生病了,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嘛宝宝?”

  寒橘柚一把推开了刘牧野的拥抱:“刘牧野,你不要再把我当三岁小孩哄了好嘛!我不想再和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了,告诉我真相,让我帮你!”

  刘牧野摇了摇头,他说:“你帮不了我,我得了绝症,我很快就会死。”

  他还是在撒谎,或者说,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寒橘柚说的话是对的。

  即使寒橘柚早就知道了一切,即使她已经把所有的话都摆在明面上说了,但刘牧野就是不愿意承认。

  “够了!”

  寒橘柚大喝道,“你不说,那我来说,总行了吧?”

  寒橘柚站起身,居高临下的看着刘牧野,她说道:

  “我叫寒橘柚,是书里的恶毒女配,我的一生都是悲惨的,童年是在闭塞的棚户区被家暴长大的,成年后亲手杀死了混蛋父亲,母亲替我顶了罪,但因为胃癌死在了监狱。”

  “无牵无挂的我痛恨这个世界,所以我嫉妒我最好的朋友上官雨柔,陷害这个过的比我好的女孩。最后我的结局是在男女主婚礼那天跳楼身亡。”

  “但我的怨气太重了,在死后我知道了这是小说构成的世界,我的悲惨人生也是因为一个混蛋随意编排的结果。我恨他,所以把他拽进了这个世界!”

  “而你,刘牧野,你就是那个虚构这个世界的作者,你来到这个世界,就是为了拯救我的悲惨人生。”

  “当我彻底摆脱了悲惨的人生,你就会消失,对吧?我说的对吧!”

  寒橘柚的话说完后,看向了目光绝望的刘牧野。

  他没有说话,也不再摇头否认,只是安静的坐着,眼里没有了一丝光芒。

  过了好久,他才张开了嘴,声音颤抖的问:“所以,你是什么时候偷看了我的小说?”

  “这重要吗?”

  刘牧野哽咽的说:“你对我的那些爱,也只是在陪我演戏吗?”

  刘牧野问完这个问题,就后悔了,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可笑。

  如果寒橘柚不爱他,又怎么会在知道真相后,继续陪他演戏呢?

  “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才对吧?”

  寒橘柚弯腰扯着刘牧野的衣袖,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你接近我,只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对吗?你对我那么好,只是因为对我亏欠的补偿是吗?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,只是把我当成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的工具?”

  “嗯!”

  刘牧野点了点头,他以为自己承认,寒橘柚就会讨厌自己,然后那样即使自己真死了,她也只会恨自己,而不是为他去死。

  但他猜错了,寒橘柚可没那么好骗,烂俗小说里的剧情也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。

  “我不信,你在骗我,你只是想故意让我讨厌你!”寒橘柚哭着说,“你爱我的每一个瞬间我的记得,你的眼神不会骗人,你肯定也爱我!”

  “亲爱的,你先不要激动好嘛?”刘牧野拉着寒橘柚的手腕,再次把她哄入怀里。

  “不管是什么事情,都告诉我,让我帮你,好不好?”

  寒橘柚的声音有些沙哑,止不住的眼泪打湿了刘牧野的衣服,就像去年在棚户区她扑到刘牧野怀里哭时那样。

  上一次,是刘牧野帮她补好了笔记本。

  而这一次,她想帮刘牧野。

  可刘牧野的回答却是:“你帮不了我的,是我自己太蠢了,我早该明白,我不属于这里……”

  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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